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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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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无缘无故迟到可不是好事。

楚王同样心内如焚,已过了约好的时辰,他的人迟迟不曾露面,莫非有了变故。不会,太子根基尚浅,只要踏进承德门,定有去无回,绝不会有失。当初他只能从侧面出击攻讦废太子,如今父皇恐不久于人世,得要加紧动作才行。

随着宫中小内侍一声尖呼:“太子殿下驾到。”

殿门外一抹杏黄身衫由远及近,逶迤数十人簇拥着东宫之主进殿落座,太子年过弱冠,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同众人打招呼,让别人无法窥得他的真正心思。

扫到东宫身边的宁远侯,有乖觉者当即嗅出不寻常的味道——要变天了!

一场中秋宫宴过后,朝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楚王因谋逆叛乱被问罪,同犯还有定远侯赵家、东平伯燕家并其他数十位武将、文官,全都被锁拿下狱。

原禁宫副统领,平日里主管着大明宫东侧一半宫室,也在仲秋之夜身首异处。只因他与叛党勾结,里应外合私自放逆军入宫,意图行剌圣上,所幸及时发现,未能铸成大错。

楚王被拿下,暂时震慑住蠢蠢欲动的朱贵妃一系,太子可以暂时喘一口气。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效仿唐太宗,玄武门杀尽兄弟子侄,逼宫登基为帝,成为一代明君。太子自问比不上,他还要继续装大孝子。

长盛帝进而清醒时而糊涂,居于含章殿后殿中养病。有一天他惊奇发现,成天在耳边哭啼的朱贵妃不再出现,殿中近侍有八成换做陌生面孔。一生都在权力的颠峰打拼,他当然明白背后发生了什么。

乘着太子请安侍奉汤药时,长盛帝也只抽冷问一句,“诸子可安好?”

东宫当即惶恐,伏地请罪,言辞诚恳:“父皇身体欠安,儿臣不敢让您劳心,故有几样事直到今日才禀告。三哥他私下蓄养兵士,与人勾结闯进宫中欲行剌父皇与儿臣,半路上虽被拿下,可儿臣差点没命来见父皇。”

太子涕泪并流,身子抖如筛糠,犹还未走出当日的惊吓。

演戏的人首要骗过自己,才能骗得他人相信。

话中的虚实真假,长盛帝十分了然。楚王也好,太子也罢,都盼着他登极乐,如同当年他在东宫惶惶不可终日,日夜祷告父皇早日蹬腿,甚至

天道轮回,长盛即使有心,也终将无力,也只气息微弱叮嘱道:“他是你的兄长,或可留得性命,莫让他人非议你的声名。”

太子当然应诺,活着也分百八十种,有一种活法叫生不如死。

短暂清醒,长盛帝又陷入更长时间的昏迷。含章殿内外早落于太子的掌握中,闲杂人等无法轻易进出,包括盛宠三十余年的朱贵妃、有名无实的周皇后等。

内阁大学士们倒是有幸能进殿面君,无奈天子长睡不醒,日渐衰弱,再好的药石也无济于事。

九月寅壬,巳时三刻,一代君王与世长辞,燕京城中九门下锁,严禁任何人进出。太子登基为帝,肃清大明宫上下,另要加封一干功臣。

沈博理所应当一跃成为大功臣,新帝册封他为荣安伯,虽只袭五代,也算重回勋贵之家。

从威武伯到庶民,再到荣安伯,也只几年功夫。人生起伏,大起大落,今朝得意却无人能同沈博分享当中的喜悦。

原先东宫四伴读,乔骏失明仍在牢关当流犯,赵立钦并燕纪仁下场不言而喻,连带燕、赵两家也举族获罪抄家,男丁被允入狱,女眷也都没入教坊,沦为官妓。

手捧明黄诏书,沈博心头一片茫然,不喜不忧,空空如也。

回淮阳,接妻小入京。

一念生起,一刻也不能暂缓,新任荣安伯乘夜出城,直奔原籍,卷起一路尘烟。

☆、207|

新皇登基伊始,孟焕之更是事务繁多,甚至时常宿在宫中,百忙之中抽身不得,他只派了长兴去按知言母子三人回城。

别人都还好说,意儿很是不舍得离开,他不舍得大胡子叔叔,更舍不下一众小伙伴,庄子里鸡、鸭、牛羊都想带走。

知言粗略估算,若依了儿子的意愿,那孟府也要变成农庄,晨起被公鸡报鸣声惊醒,满院‘嘎嘎’鸭叫,想着有趣,过这样的田园生活也很有意思。

也只在脑中想一遍罢了,孟焕之绝对不可能致仕归隐田间,他费了那么大的气力,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怎能甘心沦为平常人。

想到上一辈的辛劳,知言便也应了儿子的请求,带几只鸡、鸭回府,另上带兄弟两人的宝贝小灰兔。

至于田庄的几个小男孩也都不错,知言先大致过一遍,挑出五六个与意儿年纪差不多大的,备着儿子明年进学后做伴当,当然还须孟焕之亲自过目做定夺。

住了近两个月,众人起程时燕子眼泪汪汪十分不舍,意儿的玩伴也相跟在车队后面,足足跟出几里路。

车外小男孩们声音响亮呼喊着意儿,意儿坐在车中心里像猫抓似的,头伸出车窗也挥手。

初到庄子上时,知言严令不许称呼意儿为小少爷,大家初时不习惯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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