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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节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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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着人心都快化了,惹得知言也想落泪。

不行,她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,打起精神带着意儿,领上丫头婆子和早收拾好的东西去了三房。

反正孟焕之不在家,秦枫又宽和,不会急燎燎赶走回娘家的女儿。知言可以借机赖着多住几日,儿子有外祖父和舅舅陪着也忘记嚷叫要爹爹回来。

知言脸上顶着牙印,脂粉盖不住一圈青紫於痕,装了糊涂无视大家挪揄的目光,成天折腾厨房,吃了睡,睡了吃,陪着快要生产的四奶奶说一会儿话,和知画凑到一处写字作画消磨半日功夫。

姐妹姑嫂间相互取笑,亲近无隙,倒有几分像先前未出嫁时在阁中的日子。

李锦娘呆在秦府身份尴尬,待她养好身子,孟焕之做主送表妹先回沧州。她万分不舍亲生女儿,也自知身份卑微,李家又是小门小户,贸然带着月儿回去,女儿一生都要受人白眼。

苏家虽败落,拿知画无可奈何,若听说锦娘带走女儿,从她手中夺回月儿不费吹灰之力。

再者,月儿也很抵触突然冒出来的姨娘,每见到锦娘,滴溜着黑亮眼珠,始终不肯让生母碰一下。

凡事都要有个过程,锦娘嘴上说不急,暗中落了不少泪,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,她除了悔恨再别无法。

思虑来去,锦娘也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,顺从听表哥的安排,也只记住表哥一句叮咛:凡事自己多长个心眼,踏错一步即是万丈深渊。

锦娘自觉没脸,不敢抬头看一眼表哥,唯唯诺诺应下,跟着兄长起程回乡。

如此一来,月儿留在知画身边给她解着闷,又府里添了意儿,两个孩子做伴,从早到晚,笑声不绝于耳。

知画自和离后,衣着素简,不再穿艳丽的衣衫,蜜合色碎绣迎春花的褙子,也学了知言只用小凤钗妆扮。淡妆浓抹总相宜,丽人消瘦,凝神作着一副山水图,画成收笔,她瞄到知言脸上的印记,笑意促狭。

被异样的眼神盯了有七八天,知言全当别人突然发觉她变得更美,依旧我行我素,指着画作点评。

闲来无事解闷,孰好孰坏,知画一笑置之,唤过妹妹坐下用茶点。

知言才端起茶碗,眼前冲出一对淘气宝从身边跑过,差点撞得她失手洒了茶,没来由一阵心烦。

“四姐,我要出去走一走。”

说着话,人已走到门口,知言抬首却望见秦枫和秦昭从前头回来,瞧着神情凝重,莫非

知画抿了一口茶,方要拦住妹妹,说也要同去,觉察出异样,缓缓站起身。该是西北来信,她等待了许久,无论结果如何愿领责罚。

如同她们猜测,秦枫当真带着老狐狸的亲笔手书,信中对于知画一事,只顺带一句:老夫儿孙不可妄自菲薄,秦家不出再嫁之女。

言下之意并未认同知画自请出族,允她留在家中直至老去。

厅中四人全都不做声,知画当年华正好,容貌又出众,才情也在秦家女儿中数一数二。她若心不强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眼,同苏元成貌合神离度过下半辈子。

偏生知画爱得浓烈,恨意也深。情至深处甘为卑微,那般屈辱过后心灰意冷,早先一腔衷肠全化为无限怨忿,与苏元成两相厌恶不能容于一室。

这个结果比知画预料中要好得多,她还是祖父的孙女。不嫁便不嫁,难不成她从火炕中逃出来,还要再进一房人家去受气?

知画安然认命,莞尔一笑:“祖父终是宽宏大量,我真是无颜面再见他老人家。”

秦枫和秦昭父子两人也满意眼下的结果,这已是最好的决定。知画若被除族,对家中女儿声名更是不宜,索性大方接纳她。

秦家这一代女儿都有了着落,等下一辈妙姐儿谈婚论嫁也还要五六年。时间一长,大家也都慢慢淡忘秦家女儿和离的事。

大家各怀心事,都在心底拿好话宽慰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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