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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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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起来,只觉胸闷气结,日夜盼着能与父母见面,长姐的事横在中间如巨石阻路,绕不开避不急,从何时起一家人便得不再亲密。她站在当地平息怒气,扭头坐到一旁:“你们想如何,不干我事,也别说给我听,幸好把我一早送到燕京,离了徽州,眼不见心不烦,落个清静。”

秦梅安慰幼女:“你们姐俩都是我心头肉,母亲天天挂念着你,冬天怕冷,夏日畏热,不得安宁。”

世英定睛瞧向母亲,赌气道:“有何挂念,我在外祖家一应用度比表姐妹高出一等,家中上下人等待我亲厚,日子过得舒畅,不至于在徽州碍了你们的眼。长姐有什么好,一个外头的男人只见了三四回,统共隔着帘子说过那么几句话,前些年听她日日念叨,我都听腻了,句句倒背如流。徽州第一才女,便是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人,把礼义教养全抛到脑后,父母生养之恩弃之不顾,让世人嗤笑韩家。她一日不悔改,我不当她是姐姐,势不两立。”

“住口”秦梅见幼女言辞激烈,呵斥道,说完即意识到不对,句句属实,何必自欺欺人。

世英受惊,面色涮白,不料母亲做此言,满怀委屈,因含着泪说:“母亲只知有姐姐,可曾记得尚有外祖母和外祖父,外祖母年过六旬,外头看着康健,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几位舅母挖空心思讨她老人家开心,众位表哥表姐妹从不敢为她添忧,姨母不是她所出,竭尽全力为舅家分忧。唯有你,每每来信诉苦,外祖母便夜不得寐,茶饭不思,嘴中虽道不再管韩家事务,却在心中牵挂。母亲,你也是为人母,由己度人,不应为姐姐一人之故,再给外祖家添忧,女儿在旁瞧不过眼,羞愧难当。”

秦梅也知愧对父母,每回都告诉自己最后一次相烦二老,临了逢着事,忍不住求助父母。夫君离了心,婆母蛮横,长女更是讨债鬼,有人撑腰,心底踏实,不至于空落。今番被幼女说教,只觉自己立在索桥中,脚下万丈深渊,前行艰难,后退更不易。难道真要弃长女不顾?!

世英说完不去瞧母亲神色,抽身朝外走去,迎面碰上韩世芳站在竹帘外头偷听许久,两姐妹对看一眼。

世英狠狠剜长姐一眼,咬牙切齿道:“遂了你的意,好生待在燕京城中,瞧着你那位王郎与旁人恩爱相伴,让京中人讥笑韩家教女无方,厚颜无耻。”

世英说完挤过长姐身边出门,不防被世芳一把拉住为己陈情:“世人都说我痴,妹妹尚年幼,体会不到思慕一个人,辗转反侧求之不得,何等无助。妹妹难道让我同俗人一样,寻个夫君嫁了,夫妻情薄,过母亲那般日子,成天受婆母之气,耗神伤心,放下身段斗小星侍婢,此与明珠蒙尘无二。”发自肺腑,声情并茂,意在打动妹妹,亦或是坚定自己内心执念。

韩世英面含讥讽,轻笑说:“姐姐真是高看自己,明珠?比鱼眼睛都不如。像母亲又有何不好,世上女儿家都是这般,生养儿女,相夫教子,哪点差了去。姐姐原也知道祖母时常刁难母亲,真是稀罕,为何不曾听你说出一言半语在中周旋。姐姐自小志向高,视旁人如无物,先瞧清自己,不是顶着韩家嫡女的名头,外头青楼的头牌作出诗文比你都要强。寻死,你怎么不寻个没人的地儿死去,活现眼。”

言语犀利狠毒,直捅人心,句句羞辱长姐,韩世芳大骇,花容失色,倒退数步,扶着廊柱稳住身形,闭目落泪。

秦梅隔着湘妃帘瞧着屋外两姐妹,摇头叹息。流泪?她的眼泪已流干,夜里眼睛涩疼难耐,一切苦楚无处可诉。

世英痛快地吐出郁结在心的言语,顿感神清气爽,扔下满院屋内瞠目结舌的众人,径直出院,回到自己屋中才抹泪哭出声。

秦梅在府中小住两日,带儿女去了东城秦家外宅暂住,世英本不欲同去,又恐招来外祖母扰心,强撑笑脸跟去,离了外祖家,母女姐妹间陌如路人。

秦梅无力劝和两姐妹,索性丢开手,回想起母亲的言外之意,也是,该到二妹府上拜访,再顺道瞧一眼外甥,如真如母亲所言出色,姨表做亲,最好不过。世英正值豆蒄年华,也该考虑为她寻个合适的人家,嫁给姨表兄,本就亲厚,更无婆母刁难之说。

大姑太太一家到访,如投下一块石子扔进湖面,只泛起涟渏数圈,须叟便无声息。临近秋闱,府里三位爷,外院有两个借读的亲戚家孩子,并三姐夫都下场应试,众人全力筹备此项事宜。

知言好久未瞧见秦昭,不知他功课温习得如何,托了婆子寻来秦昌问话,两人正在屋里边吃茶点,说着闲话,小丫头在檐下通禀乔家表小姐来了。

秦昌听信微皱眉,经知言眼神警告,换上笑脸相迎。

乔婉风风火火进屋,便喊着渴,知言命丫头们上茶,笑问:“又去了何处疯玩,茶都顾不上喝。”

乔婉伸起脚搭在椅上,小脸做苦样:“从大姨母处出来,直奔你家,见过外祖母,母亲就使我出来,也不先给口茶喝。”心有不甘,喛声叹气,听不到八卦,心中着实痒。

知言微思量,瞧着姑母和方太君的意思,要把世英说给乔骁,姨表做亲,才露出话头,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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